张小妖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高烧(斑嘉)


  “如果你要一朵红玫瑰的话,”玫瑰树说,“你必须在月光下用音乐把它造出来,而且要用你自己的心血把它染红。你必须一边唱歌,一边用胸口抵住我的一根尖刺。你必须唱一晚上,尖刺会刺穿你的心,然后你的生命之血就会流进我的血管,变成我的。”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我喜欢一个人,就会把我用来护身的刀递给他,管他是刺向我还是削苹果,管他是丢掉还是送给谁,只要他开心,就是好的。

  人家常说,初恋就像一道坎,能有好结果的几乎寥寥无几,一般都是惨烈而难忘。bambam觉得大多数的时候前人的总结总是有点道理的,尤其当你和你喜欢的人所处在一个团队的时候,对方西装革履言笑晏晏,眼神之间仅仅只是对视就会撞出无限量的火花,夹杂着隐忍的疯狂和温柔的时候。

  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到什么地步呢?bambam又一次在一片粘腻中醒来时脸色并不好看,对待模糊的梦境是丝毫不想回忆的姿态。淋漓的热水浇在劲瘦又隐隐有些肌肉轮廓的躯体,bambam睁着眼,眼前蒙上了一层雾。

  没什么生气的面孔,湿润凌乱的头发,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只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和他哥买多了的棉拖。bambam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镜中那憔悴的人是他又好像不是他,仿佛是褪去妆容后成长带来的必然代价。

  他最近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种自动化的模式,只剩下回归期的放送是有变化的,早早起床赶往一个又一个行程,被一辆车拉的满韩国的跑。其实有点累,繁复的训练透支着躯体中鲜活的力量,所以这个难得的休息日即使生病了bambam也依旧觉得开心,唯一觉得遗憾的不过是他喜欢的人只在韩国呆几天他却不在他身边罢了。

  bambam喜欢王嘉尔,是从16岁开始就有的秘密。

  少年人长着一双漂亮眉眼,明媚的热情是燃烧的火,对他的好是长流的温水。他那时刚和日本的女朋友分了手,比他大三岁的少年就入了他的梦。

    也是那时他才渐渐明白,喜欢一个人到骨头里,是想要生吞活剥了他的,血液作为酒,伴随着肉吞噬干净,再留一副漂亮骨架变成标本,可是那具躯体太过鲜活漂亮,他舍不得。

  他又恨不能融进那人的影子里,或者是甘愿坠进一片深渊里,影子里有光就可以伴随他走一生,深渊里因缺氧化为一节枯木,偏还要挣扎着将枯死的藤蔓延伸出去想要触碰下阳光下那人的脸。

  而越是内心放肆反而越能将所有的偏执和占有欲都收起,护着他好好长大是恩情,克制到极致才能叫爱。

  bambam知道现在他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小时候他不懂,将喜爱表现的淋漓尽致,装乖,借着撒娇粘糊糊的长在哥哥的腿上。至今仿佛才终于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一般,学会了隐瞒。没有点心机怎么在残酷的环境中存活呢,bambam从不否认自己有心机,有心机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在努力的做一个好人。

  他想,大概只有王嘉尔还把他当做一个孩子,少年般幼嫩的骨架包裹的不过是一个比他小三岁经历过许多东西的灵魂,他早一年到韩国,凭的从不是一腔孤勇,不像他的傻哥哥,为了梦想放弃的干净利落,血和汗混着韩式的辣味吞咽下去,依旧笑得干净纯真。

    “孩子长大了啊~”

  王嘉尔最近总是对着bambam越发挺拔的身姿感叹到,原来最矮的弟弟已经比他还要高,再也没办法坐在他腿上还让人觉得很正常。所有的暧昧不清到最后都化作了旁人口中的一个梗,他和他都再没有说过所谓的jackbam,仿佛不再提起就可以抹杀掉所有的曾经。是一起相约的无数次烤肉,是每年生日时候的礼物,是一份面包就隐藏的怦然心动,是他疼他比他还要疼。

  “是啊,那个嚣张的样子简直到了30岁都要被打。”

  林在范瘫在一旁习惯性的接道。恶狠狠的话语中透着满满的无奈和纵容。不会啊~王嘉尔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心里这样说道。明明对着他的时候总是顺从的,少年抽丝剥茧般变得越来越强势对他却依旧顺从,有着无尽的依赖又带着纵容。把对他的担心和心疼写在眼睛里,情绪只是稍微不对就察觉了哄上来。可是王嘉尔永远不会说出口,就像一个秘密,只有他们才知道。

  bambam收拾好了就坐在电脑前拨通了视讯。照常每星期两次的心理谈话,是从练习生心理测验中第一次被测出具有隐藏倾向心理开始保持的,心理咨询记录完整的保存在电脑里,200多个视频平铺了好几个页面,bambam偶尔随便点开一个回顾还觉得有点好笑。

  必做的简单的理测试,是所有出道艺人或者练习生都要固定测量的东西,医生的脸bambam现在几乎都能用手临摹下每一个棱角,还能复制出那亲密又疏离的神态。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bambam浅浅的笑着,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很随意放松的样子,他一边答着问卷一边和医生聊着天,答案永远都是中规中矩。不过今天他有些发烧,答个问卷的功夫汗就已经浸湿了单薄的衣衫,连带着答案也有了一点不痛不痒的小问题,看起来不过是一点点的焦虑与紧张。bambam无端的想起了某位多汗宝宝,感冒时不知道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昏昏沉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微咸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越病越漂亮。

  高烧时候原来骨头缝都会疼的,bambam擦了擦头上因为发热而出的汗珠,脸上红通通的。结束咨询后他就重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手是烫的仿佛要燃出火,而他居然除了喉咙痛没感觉到别的什么。

  不难受的,bambam窝在被子里这样想,只是有些冷,只是喉咙痛,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他早晚要习惯。生病让人矫情,也让人脆弱,bambam咬着牙想着曾经还在练习生时期时发的那场高热,少年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不确定与稚嫩,从中长出一棵长着酸涩果实的柠檬树。头晕目眩中有一双手曾伸向他的额头,曾喂过他温热的水与苦涩的药片,也曾为他擦拭过粘稠的汗珠。

  电话接通的时候bambam甚至还有点恍惚,沙哑的烟嗓化作电子音传进耳朵,因为痛觉眼底都沾着晶莹的颜色。

  “bam~怎么了?”

  “哥~我好难受。王jackson,我好想你。”

  bambam喃喃着,仿佛呓语。或许感冒实在是太难受了,喝水是痛的,走路也是痛的,闭着眼睛头也是痛的,足以难熬到他终于肯向自己的内心服一次软,给最依赖的哥哥打一个电话。

  一个人太难熬,他单独搬出来这么久,还是不习惯。保持着那把自己瑟缩成一团的模样,修长劲瘦的腿用力的蜷着,将将可以抱住,提供给他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他们电话里聊了许久,直到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几只小宝贝听到声音从门外三跃两跃的跌进了他蜷成一起的怀里,脚步声和塑料袋被刮蹭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有什么贴在额头上时候他才睁开了眼,举着电话和体温计的王嘉尔就站在他的床边,光照进来了。

  “bam啊,你发烧了,哥带你去医院。”

  “严重么?”

  还在病中的人说话还带着软糯,动作却强势的几乎要撕了他哥一样。揽住那人的腰肢将他拉到身边,象小狗一样仔细嗅着那人身上混杂着高级香水的气味。

  “39度多你说呢?”

  “没事的,哥你别说话,让我抱一会。”

  不过是39度多的高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bambam想,反正他一向最擅长忍了,忍着不说爱,忍着不靠近,忍着不给人添麻烦。而他现在正在坠入深渊,只有握住这只和他一样热的冒火的手,触摸到那滚烫的肌肤,才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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